目前分類:傾盡相思 (1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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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距離農曆年剩下不到十天,楚思看看整理得差不多的房間,該打包的、該丟的、可以送人的,全部處理妥當了,只等三天後,大哥空出時間到台北來幫她搬家。這幾天來,吳原帶著她去看電影、逛街、泡酒吧,都令她覺得新鮮好玩。

楚思想到,上星期六,吳原說他姑姑要他去開回一輛賓士車,要楚思跟著他跑了一趟。車子開了回來,吳原才告訴她,是他父親買來送給他姑姑的,他姑姑覺得太貴重了,又要他開回去,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了,他是個被差遣的人,不管開回哪裡,都要捱罵,落得兩邊都不是人的下場。楚思靜靜的聽著吳原說,聽著聽著就心疼了起來。「如果可以,我想一輩子待在你身邊,雖然不能為你分擔煩憂,不過,你知道至少有一個人肯聽你訴苦。」楚思心裡想著,卻沒有說出口。因為「吳原是天,我是地。」這樣的想法,戰勝了心疼吳原的情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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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最後一天上班,楚思把所有的事情、物品交接清楚了,正要離開補習班時,被舒盈叫住了。

「楚思等我一下,我們去吃個飯。」舒盈叫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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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釣魚池畔的夜談後,吳原和楚思回復了先前的互動模式。彷彿是一種默契般,誰也沒問誰愛不愛的問題,或許吳原早過了把愛掛在嘴邊的年紀,或許楚思以為到了一個年紀的吳原不會喜歡她把愛掛在嘴邊,誰都沒開口問對方:「你愛我嗎?」兩個人都不確定,也不願去確定對方愛不愛自己。日子便這麼閒散的過著,直到吳原突然失聯。

  楚思連著兩、三天打電話給吳原,都是答錄機的聲音,留了言也等不到吳原回電話。一天晚上,看著新聞時,突然注意到一則新聞,一個住在高雄的商人,因為生意上金錢的糾紛,被人朝大腿開了一槍。楚思看著被新聞播報出來的名字,覺得那名字挺耳熟的,卻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聽到過。又過了兩天,吳原來了一通電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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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楚思,電話!」隔壁的室友接起了電話後,朝著楚思的房間喊著,等不到楚思回應,又告訴來電者說:「她好像不在喔!你要不要留個電話?吳原哦!好,她回來時我會告訴她。」

  楚思聽到室友放下聽筒的聲音,在昏暗的房裡嘆了口氣。近一個月來,常常在吳原的公寓夜宿,什麼事也沒發生。楚思還以為是不是自己魅力不夠,不能引得吳原動心,否則,孤男寡女共處一室,不只一夜,居然沒有任何事發生,說出去有誰會相信呢?可是,昨天吳原向自己欺身過來時,自己卻又莫名所以的拒絕了,兩個人頓時尷尬了起來。沒想到半夜三更的,吳原居然向自己下達逐客令。倔強的自己也沒說什麼,收拾好自己的東西,果真在深夜裡一個人騎著機車回到住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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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要不要去看電影?」吳原在週六的晚上問楚思。

「什麼電影?」楚思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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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吳原看著讓自己握著手的這個女孩,剛好迎上她的目光,在她的目光中讀出了困惑,並且感應到她全身的震動,吳原在心裡嘆了一口氣,然後努力在嘴角擠出一絲笑容。吳原想到小陳說的那句話:「楚思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。」原本吳原以為楚思和他所遇過的女孩相去不遠,從鄉下地方到大都市讀書,畢了業以後,為了都市的繁華而捨不得回鄉下去,努力在都市找個終身伴侶,過她的一生。

  他遇到過的幾個女孩子都是如此,剛畢業時,還保有一絲鄉下女孩的天真爛漫,要不了多久,都市女孩拜金、追求時尚的一些習性,就全沾染上了。和前幾任女朋友交往的情況就是這樣,一出門看到什麼時尚的、流行的,全會巴望著自己買給她們。這個楚思卻不一樣,她沒開口要過一樣物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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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「在一起的兩個人,如果有一方是熱情洋溢的,那麼必然能為戀情加溫。如果,兩個人的靈魂都寂寞著,那註定是要用離別收場的。」這是楚思的戀愛觀。

  楚思很清楚自己的寂寞,那從小時候就已存在在心靈深處的孤獨感,常常迫使自己令世界遺忘。即便是在眾聲喧嘩的熱鬧場所,她都清清楚楚的刻劃著自己的寂寞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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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和廣告男約會過一次,又另外的通過了兩次電話,兩次都是廣告男打給楚思的,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工作上一些繁雜的事項。都是廣告男說著,楚思聽著,等到廣告男說累了,楚思便勸他早點休息,廣告男才甘願的掛了電話。通過第二次電話以後,廣告男好久都沒有消息,楚思也不以為意。她想,和廣告男的世界終究差距太大,就像不交會的歪斜線一樣,最靠近的距離已經發生過了,此後只有愈行愈遠而已。

  過沒多久,大房東說要漲租金,二房東算算不划算,向眾房客下了解散令,大家各自尋屋去了。楚思倒不忙著找新居,她想,如果真的期限到了又找不到新居的話,乾脆回鄉去好了。家裡父親不在了,大哥老是說母親想著自己,從年初一個感冒的咳嗽,咳過了清明、端午,還在咳著。大哥說著時,楚思總是說再看看、再看看,不過心裡倒是打定了主意,真找不到新租住處,就回家待在母親身邊好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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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平面上的兩條直線,有交會於一點、平行、重疊三種相關關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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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寶妹說要回宜蘭老家去了,舒盈和楚思都難以置信。寶妹要回宜蘭過聖誔節的那天晚上,約了舒盈和楚思到她的住處。

「我爸說在台北也只是教補習班而已,不如回宜蘭去教,他都幫我找好工作了。」寶妹在舒盈和楚思一進入她的住處時,就這麼說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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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吳原放下了電話,他不清楚是哪一個環節有問題,明明這兩週來楚思和他相處的蠻愉快的,怎麼會這麼快,語氣變得如此冷淡。他想到兩週前和小陳打的賭,那天PUB裡的人不多,小陳提到楚思這個女孩子,說自己還蠻欣賞她的。吳原開了小陳一個小小的玩笑,吳原說:「那女孩子恐怕沒那麼好追吧!尤其像你這麼省話的人,要追上手,應該更難吧!」小陳瞬間漲紅了臉,像是為了爭一口氣的說:「那我們來試試看吧,看誰追得到,敢不敢?」

「沒什麼不敢的,只要我出手,從來沒有不成功的。」吳原開玩笑的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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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楚思回到住處,簡單的梳洗完畢後,帶著一絲絲微妙的好心情,進入了夢鄉。直到晚間七點,一通找她的電話吵醒了她。

「楚思,好久沒聯絡了,最近好不好?」楚思一聽,立刻分辨出這是大學的好朋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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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又隔了一個星期,吳原打了電話來,這一次是星期六晚上。

「喂!你好,我想找楚思!麻煩你請楚思聽電話好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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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鈴!鈴!鈴!電話鈴響了,楚思揉著惺忪的睡眼,從三樓跑下來,接起了樓梯旁的電話:「喂~」帶著濃濃的鼻音,她順勢在電話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。「喂~請問你找誰?喂~」

「喂!你好,請問楚思在嗎?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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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孟冬,一個週末的夜晚,楚思難得輪休沒有上班。睡了一整個下午的楚思,才剛醒來就聽到電話鈴響了。「喂!請問你找哪位?」楚思帶著慵懶的鼻音問著,電話那頭是楚思不甚熟悉的聲音:「請問楚思在嗎?」「我是,請問您哪位?」楚思奇怪著,大部份的電話都是找她的室友,怎麼今天這通聲音陌生的電話會是找她的呢!「我是小陳,PUB的小陳。你今天要不要過來喝一杯?」「哦!是小陳哦。我在家休息吔!改天好不好?」「可是不行啊!你上次的帳沒有結,我這個月的帳要結了,你沒有過來算一算,我沒有辦法結帳吔。」「哦~好吧!我待會就過去。」

  楚思心裡狐疑著,上次的帳,應該自己的給了,欠的是舒盈的吧?怎麼會找她呢?想想算了,還是跑一趟好了,反正不會很遠,騎上摩托車也不過十幾分鐘。她換好了衣服,就出發前往PUB了。到了店內,發現今天的人特別多,小黃、吳原,還有兩、三位新朋友。在小陳的招呼下,她到了吧臺,就在吳原身旁的空位上坐下,和眾人嘻嘻哈哈的談笑了起來。小陳問她要喝什麼,她說:「不用了,我今天來結帳的,看看多少錢,我結一結,要回去休息了。」小陳的嘴角揚起一絲旁人不容易發現的微笑,對著她說:「不急,不急。先來一杯吧!」坐在吳原另一邊的小黃接著說:「對嘛,不急。就給她來一杯<塔吉拉碰>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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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十一月的一天,臨下班前,舒盈走到楚思面前悄聲低語:「下班後去喝一杯吧!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。」楚思抬起頭看了舒盈一眼,眼裡有些感謝、有些疑惑。舒盈接著又說:「好啦!好啦!是我自己心情也不好,好不好!走啦!下班後陪我去喝一杯,寶妹說她也要去。」

  下班後,三個人陸續離開了公司,市區夜已漸深,華燈正迷惑著男男女女的心。楚思先騎了摩托車到PUB,等舒盈走路前來,兩人才一起進了PUB裡面。才在吧台前坐定,舒盈就告訴楚思:「寶妹說她不來了,她剛剛接到男朋友的電話,她男朋友今天休假來看她了,真是見色忘友的傢伙。喂!小陳,來兩瓶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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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楚思第一次遇見吳原,在一家小小的PUB,那還真的是一家很小的PUB。店裡頭,酒吧佔去一半的空間,剩下一半的空間,也不過放了兩三張桌椅。一個酒保在酒吧後頭,他頭經常低著,以致於大多數的人看不出他的清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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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車子下了台北流道後,轉到了重慶北路三段,一路往南。過了酒泉街的交叉口,在重慶北路和民族西路的交叉口紅綠燈前,我把車子開向內車道,準備左轉。

  號誌燈亮了起來,轉到民族西路上,不一會兒又右轉到大龍街上。繼續往南行,最後在樹德公園旁,找了一個停車位。停妥了車,我並不急著下車,甚至心裡還盤算著:「要下車嗎?」煎熬了多時,才真的提起了勇氣,前來尋找心中的愛戀。就在這裡了,但卻心慌了起來。「真的要下車,再到那公寓裡去找他嗎?如果~」因為沒有辦法平息胸腔裡愈來愈緊的跳動,我只好放棄下車的念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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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    如果,用生命敍寫那一段相遇,可以得你一個回顧,那麼我會。

  如果,竊竊的思念,能得你心底一紋漣漪,那麼我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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